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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業渚。

#角色OOC、自定義注意。

#架空的中三後半時間。

 

 

 

 

  其實那只是一時心血來潮罷了。

  與其他拿著字卡背誦快步走過的學生不同,將淡藍色長髮草率綁成低馬尾的少女獨自一個人拿著澆花器,灌溉花圃裡奄奄一息的花朵。因為跟週遭的景色不一樣,所以才會產生一點興趣、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妳是綠化委員嗎?」

  「啊、不是的……因為花期近了,卻因為疏於照顧而全部枯死的話不是很可惜嗎?」

  「嗯……還真是溫柔呢……」

  「沒有這一回事,我只是覺得、會很可惜而已……」

 

  那時候他以為自己不過是遇見了一位多愁善感的少女。但後來、他發現──他錯了。

  而且錯得還有些離譜。

  其中的錯誤包含了那個人並不是少女,還有……對方憐惜的對象。

 

 

  那是在椚丘中學的第一個春天,他們都還不清楚彼此存在的時間點裡、發生的一點小小插曲……

 

 

 

 

 

 

  「渚聽說你跟業交往了啊,沒想到業那傢伙也挺有一手的。」

  女性纖細的手臂繞過他的肩膀、而後扣緊,帶了點戲謔的語氣中村莉櫻笑著將他拉進自己的身邊,說著完全沒有降低音量的悄悄話。

  推開了女孩勒緊自己脖子的手臂,渚咳了幾聲有點無奈地看著老是用他酷似女孩的外表來戲弄他的同班女性,「別再戲弄我了,我很想忘掉那件事啊。」

  自從早自修業那一鬧,幾乎只要一到有能自由交談的時間,就會有人圍上來拿這件事開他的玩笑。好不容易之前他母親來到學校三方會談過後,因為明白了他的一些苦處,所以班上會拿他的性別開他玩笑的行為收斂了不少,現在卻因為業不明所以的話語,又全部湧了上來。

  這樁天外飛來的禍事真的讓渚相當苦惱,而且明明只要讓業說一句:「啊啊、只是開玩笑。」就能解決的微小惡作劇,偏偏因為另外一個當事人似乎想看笑話,所以火上加油更回答了些亂七八糟的話,讓這件事變得更加難以收拾。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E班所有人都只拿這件事當玩笑看待,字裡行間除了想要看看他窘迫的樣子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太麻煩的惡意。盡管感到無奈,但這些都還在能夠輕鬆以對的範圍內。

  然而天不從人願……或許該說業不從他願,好不容易熬過了一整天的課程來到了放學時間,業還是不輕易地讓那件事成為過去。

  「渚君去約會吧。」

  看著友人滿面春風的笑臉,渚完全肯定自己絕對是被耍著玩了。

  「業君請放過我吧,我很困──」

  「拿到了索尼客忍者的電影票,雖然之前先讓殺老師帶我們去夏威夷看首映,不過日本上映還是想看一次啊……去嗎?」

  「我去!」

 

  完全將邪惡大魔王收服小動物的畫面看入眼,除了為渚超好拐的這件事捏了一把冷汗之外,基於同班同學的情誼,他們還是默默地為被晃著惡魔尾巴跟長著惡魔角的大魔王一秒拐的渚默哀了幾秒。

 

 

 

 

 

 

  說真的、他自己也覺得跟業能夠熟識是件不可思議的事。雖然當別人過問時,他總是回答因為他們中學三年來都在同一個班級,所以要比其他人熟悉一些。

  但他其實明白──並不是這樣的。

  就像是相處了十多年的父親與母親仍然陌生,時間從來不是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相熟的主要原因。

  所以一定是有什麼其他原因造成他們現在的關係吧?可即便察覺了這一點,他對背後真正的主因依舊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不過仔細想想也是,畢竟他從來不是一個聰明的人,所以想不出來……也是理所當然。

  但他還是有某種感覺,說是直覺、說是第六感,那種無法肯定的感覺。他想、他們能走到如今這種能一同談天歡笑的關係,應該是因為他一直憧憬著對方吧?

  因為憧憬著、崇拜著,拼了命的伸長手臂想要抓住對方的衣角──盡管他們之間的差距讓這種想法只能是徒然的妄想──但正因為他伸長了手,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才會比別人更親密些。

  他是這麼認為的。

  在他真正跨出追逐對方身影的那一步之前……他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果然再看一次還是十分感動呢。」雙手捧著飲料杯,渚盯著桌上的電影簡介,與對桌的業討論起剛剛結束放映的電影內容。

  就算是已經看過一次的內容情結,但再看一次之後總能產生不同的體悟。正因為有著同樣的想法,所以在電影撥完之後一如過去的每一次,他們隨意地找了一間速食店坐下來討論彼此的心得。

  「最終BOSS的那一招如果稍微改掉一部分,倒很值得拿來當作下一次狩獵的參考。」

  「……業君還請你手下留情。」

  雖然當初是被「約會」這樣讓人苦惱的理由約出來的,但截至目前為止的互動都像平常一樣,這點讓渚放鬆不少。並不是害怕業真的對他做些什麼……不、其實他還真的滿怕他對自己做些什麼的,畢竟每次看到業在狩獵或是惡作劇時,被戲弄者的慘況,渚總有一種還好被害者不是自己的慶幸感。

  看著情緒正高亢開心地將自己的想法侃侃而談的業,渚就像過去那樣靜靜地聽,偶爾回應對方幾句自己的見解。

  這是他和業關係的現況,而他並沒有任何不滿意之處,所以在今日早自修時業脫口說出了喜歡他的話,渚也能笑著看過。撇開業本身稍嫌糟糕的個性不談,能夠做為背靠著背、生死與共的戰友,這已經是朋友之間最高級別的情誼。

  舉例來說,當人擁有一只裝滿水的杯子之後就不會期望裝入更多,他與業之間的關係亦同。他對現在的關係感到滿意,也認為不會再更好了,所以他從不覺得那些玩笑話有可能是真實……

 

  「噗──咳咳咳、咳咳……」

  「渚君你好髒喔!」

  「誰叫業君要突然把臉靠過來!」

 

  因為想事情想得有些走神,誰知道對坐的人會突然把臉貼過來,一點預兆也沒有渚被嚇得正著,直接將含在嘴裡的飲料嗆咳了出來。

  捏了下被飲料沾濕的髮尾,雖然業依靠著自己本身優異的反射神經躲過了大半的糖水,但因為距離過於靠近,還是免不了沾上一些。

  雖說業的狀況還不至於到狼狽,但渚還是連忙翻找出口袋裡的手巾,站起身替對桌的業擦去髮梢上甜膩的糖水飲料。

  盡管推知了前因後果,會造成現在這副德性的業不過是自作自受,但渚還是選擇了先道歉:「抱歉了業君,把飲料濺到了你身上。」

  「嗄、嗯……不是渚君的錯啦,如果我再快一點吻上飲料也不會噴出來。」

  「再快點吻……業君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渚君一直盯著我看不是要索吻的意思嗎?」

  「完全沒有這一回事!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理解啊?」

  驚恐地看著臉上還掛著游刃有餘笑容的業,渚對於對方將惡作劇的級別提高到這種程度、還堅持貫徹始終的毅力深深的感到無力。

  「如果我剛剛沒有反應,業君是真的打算吻嗎?」

  「是真的啊、渚君的話就算是在大家看著的場合也沒關係的,畢竟看起來沒有違和感嘛。」

  「在這種地方得到認可一點也不值得高興。」

  將自己的手從對方的髮上收回,渚長嘆了口氣。

  「業君對我的惡作劇可以到此為止了嗎?」雖然相較他過去看過的那些直逼夢魘等級的手段,業對他的戲弄簡直可以用「溫和」來形容,但這一天下來渚覺得他受到的心靈打擊已經夠大了。

  歪著頭看了直嘆氣的渚幾眼,默了一下業沒有回答對方的請求與否,只是重開了個問句:「渚君覺得我說的喜歡是不可信的嗎?」

  「不、沒有這一回事。業君是個率性的人,如果說了喜歡,那就是真的有好感吧……」

  眨了眨眼看著想也沒想就反駁了的渚,業原本滿是笑意的臉色緩了下來。

  「既然如此──」

 

  ──渚君為何會覺得我只是在對你開玩笑呢?

 

  沒有想過對方會突然在談話裡變得認真,渚怔了一下,接著張開嘴欲想說些什麼時又因為瞧見業嚴肅的表情而再度閉上,最後低下頭去不再正視對方。

  「我是認真的。」沒有因為渚別開目光的動作而因此停下,業依舊直視著對桌嬌小的身影,「因為喜歡所以我才會對渚君說喜歡,但如果渚君說討厭我也會放手的。」

  盡管業經常騙人,但渚還是分得出來哪些是業的真心話,但也正因為意識到對方是認真的,他才會這樣無話可說。

  低垂著頭,渚以為他可能會就這樣一直沉默著,然而業的下一句話讓他沒辦法再默不作聲。

  「──渚君討厭我嗎?」

  「沒有這一回事!」

  壓住桌面支起身子,他幾乎是在聽到對方話音落下的那一秒便跳起來回應。

  大概是沒想到渚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業也頓了一下才重新綻開微笑,「渚君真的很溫柔呢。」

  「……不是的……沒有這一回事。」發現自己太過激動,渚縮起身子緩緩地坐回位置上。

  「即使不喜歡,卻因為不願意說討厭來傷害人的渚君,真的是十分溫柔的人啊。」

  明明知道業的這句話並沒有責備、也沒有惡意,但聽到這樣的話語渚卻覺得自己像是被重重地搧過了一巴掌,腦袋盡是熱辣辣的刺痛感。

  「也許就像是業君說的,不管是身體上或是言語上的攻擊,只要一想到可能會傷害到其他人,我就害怕的不敢動彈……」

  但這並不是溫柔那樣動聽的形容,只是因為他很軟弱……如此、罷了。

  看望著因為自責而顫抖著的嬌小身軀,業伸出了手拍了下對方垂下的頭。

  「對不起、說真的原本不打算給你壓力的。我也清楚不管是渚君還是大家都當這只是惡作劇,所以就這樣笑著看過就算了,只是果然沒有辦法呢。」

  算了什麼的、他沒有豁達到這種程度。即使明天不會是世界的最後一天,但有些話、他還是沒有辦法就這麼忍住不說,就算他明知對方會感到困擾。

  相較於這樣任性的他,為無法回應而不斷自責的渚真的溫柔的可以。雖然這不是什麼快樂的結局──應該說他本來也不期望會有什麼快樂的結局──但至少,他說出了口。

  「我不討厭業君,而且也確實喜歡著業君。」緩緩地抬起頭,一他看見了那個總是會對他展現意外溫柔一面的人,心裡就有一股酸澀之情讓他想哭,「但是我沒有信心自己的喜歡能與業君的喜歡等值,所以……對不起……」

  因為比起優秀的業,他總是被遠遠地拋在後頭,不管是課業或者是暗殺,都沒有能夠讓他自豪到與業並肩的能力。所以是不一樣的吧、他跟業的感覺……

  「雖然以我現在的立場講這些沒什麼說服力,不過渚君並不是懦弱,而是自己不願意往前跨步的吧?」將原來觸碰對方的手反置於自己的後頸,見到渚總算抬起頭看他,業才把話繼續說下去:「明明就有的吧?比誰都還要優秀的地方,但卻總隱藏著。」

  業的話就像是投入池子裡的小石子,而相對應激起的便是渚的疑惑心。

  比誰都要來得優秀的地方?他有嗎?或許他有著暗殺者的才能,但渚並不覺得自己有比誰都優秀。

  才能這種東西並不是僅限於一人擁有的東西,同樣的才能會有複數的人共有,是故才會有高低之分。

  盡管「暗殺」或許即是他身為潮田渚這個人最值得誇耀的長處──但並不是頂尖。光是在同一間教室內能跟他與之相搏的就比比皆是。

  所以他果然還是……

 

  「是業君太看得起我了。」

 

 

 

  ……沒有辦法、信任自己。

 

 

2015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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